《清末小說探索》(樽本照雄)

嶺南學報 Lingnan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(1999-2006), Dec 2000

By Guoqing LI (李國慶), Published on 10/01/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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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清末小說探索》(樽本照雄)

嶺南學報 Lingnan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(1999 Guoqing LI 0 0 Thi s 新書評介 is brought to you for free and open access by the Centre for Humanities Research 人文學科研究中心 at Digital Commons @ Lingnan University. It has been accepted for inclusion in 嶺南學報 Lingnan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(1999-2006) by an authorized editor of Digital Commons @ Lingnan University - 《 清 末 小 說 探 索 》 , 樽 本 照 雄 著 。 京 都 : 法 律 文 化 社 , 1 9 9 8 年 。 3 3 3 頁 。 《 清 末 小 說 探 索 》 是 樽 本 照 雄 繼 《 清 末 小 說 閑 談 》 ( 京 都 : 法 律 文 化 社 , 1 9 8 3 年 ) 、 《 清 末 小 說 論 集 》 ( 京 都 : 法 律 文 化 社 , 1 9 9 2 年 ) 之 後 出 版 的 第 三 本 合 集 , 收 入 其 近 十 年 所 著 論 文 二 十 一 篇 , 始 終 保 持 其 嚴 考 論 , 勤 搜 索 , 富 創 獲 , 敢 置 疑 的 風 格 。 集 中 各 文 以 考 論 清 末 小 說 四 大 家 吳 趼 人 ( 1 866- 19 10)、李伯元(1 867- 1 9 0 6 ) 、 劉 鶚 (1857-1909),和曾孟樸(1872- 1 9 3 5 ) 者 佔 昀 大 比 重 。 另 還 有 文 討 論 《 繡 像 小 說 》 雜 誌 刊 行 時 間 、 署 名 「 周 樹 人 」 之 文 是 否 出 自 魯 迅 之 手 , 及 研 究 梁 啟 超 的 文 章 。 可 惜 樽 本 照 雄 多 年 糾 正 的 錯 誤 仍 不 斷 在 中 國 大 陸 學 者 的 論 著 中 出 現 , 甚 至 有 人 在 研 討 會 上 對 這 種 瑣 細 考 證 明 顯 流 露 出 無 所 謂 的 態 度 ( 〈 清 末 四 作 家 刃 生 卒 年 月 日 〉 , 頁 5 4 - 6 5 ) 。 這 是 中 國 學 界 近 年 尚 空 談 , 崇 宏 觀 大 論 所 導 致 之 害 。 令 樽 本 照 雄 感 到 難 堪 和 費 解 的 是 , 他 的 若 干 研 究 成 果 竟 以 別 種 形 式 在 中 國 的 清 末 小 說 研 究 界 悄 然 登 場 。 有 的 引 用 他 的 論 文 卻 不 注 明 出 處 , 更 有 掠 其 所 獲 為 己 有 者 ( 〈 吳 趼 人 譯 《 電 術 奇 談 》 餘 話 〉 , 頁 1 4 8 - 1 5 9 ) 。 為 了 存 真 相 , 護 權 益 , 正 邪 風 , 凡 遇 此 情 形 , 樽 本 照 雄 必 在 其 文 章 內 逐 一 作 鄭 重 聲 明 。 從 《 清 末 小 說 探 索 》 不 難 看 出 樽 本 照 雄 向 以 劉 鶚 的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為 研 究 重 點 , 該 論 文 集 就 收 入 了 四 篇 。 其 中 〈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批 判 h 过 何 力 、 〉 是 對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批 判 所 作 的 歷 史 回 顧 和 研 究 史 研 究 。 他 指 出,1 9 5 5 年 對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的 批 判 並 不 是 單 純 、 孤 立 的 事 件 , 而 是 1 9 5 4 年 對 《 紅 樓 夢 》 砑 究 批 判 和 胡 適 批 判 的 一 種 擴 大 化 形 式 。 其 中 原 因 自 然 複 雜 , 但 胡 適 ( 1 89 1 -1 9 6 2 ) 曾 撰 文 稱 讚 劉 鶚 的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顯 然 是 遭 株 連 的 一 個 因 由 ° 這 種 批 判 在 反 右 鬥 爭 和 文 化 大 革 命 中 一 直 持 續 和 不 斷 昇 級 , 甚 至 連 和 劉 鶚 有 血 緣 關 係 的 親 屬 子 孫 也 未 能 幸 免 。 樽 本 照 雄 對 圍 繞 着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而 展 開 的 批 判 過 程 和 內 容 進 行 梳 理 , 同 時 還 對 歷 次 批 判 的 背 景 、 方 法 , 和 邏 輯 推 理 方 式 進 行 解 剖 。 其 間 不 單 顯 示 其 功 力 深 厚 , 同 時 也 可 見 他 對 丰 國 的 政 治 批 判 運 動 所 作 的 剖 析 和 思 索 ° 〈《老殘遊記》(7)成立〉一文是對劉鶚創作該 小 說 過 程 中 涉 及 的 人 與 事 的 考 研 , 並 論 及 作 者 問 題 。 〈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三集过存在言石力、〉討論《老殘遊記》除了初集(編)、二集(編)和外 李慶國 編 三 種 書 稿 外 , 是 否 另 有 一 部 某 些 研 究 者 稱 為 「 第 三 集 」 的 存 在 ; 他 從 整 理 資 料 到 疑 點 的 分 析 , 一 步 步 展 開 嚴 密 的 推 理 。 另 一 篇 〈 《 老 殘 遊 記 》 ( ? ) 「 虎 」 問 題 〉 是 對 原 作 中 一 個 小 問 題 的 資 料 考 證 。 樽 本 照 雄 先 剖 析 一 個 誤 解 得 以 不 斷 流 傳 的 事 例 , 進 而 強 調 樹 立 嚴 謹 研 究 風 氣 的 重 要 。 他 感 慨 道 : 「 祇 要 閱 讀 劉 鶚 的 原 文 , 對 照 評 語 , 再 確 認 一 下 小 說 昀 初 刊 載 的 雜 誌 《 繡 像 小 說 》 和 天 津 日 日 新 聞 社 的 版 本 就 能 發 現 的 錯 誤 , 竟 然 在 中 國 得 以 一 直 流 傳 , 實 在 令 我 難 以 理 解 J ( 頁 1 4 0 ) 。 應 該 承 認 , 樽 本 照 雄 所 指 出 的 這 一 現 象 並 不 限 於 清 末 小 說 研 究 界 。 樽 本 照 雄 很 少 做 宏 觀 大 論 的 題 目 , 選 題 所 涉 的 範 圍 一 般 都 不 大 , 且 比 較 具 體 。 如 〈 《 繡 像 小 說 》 乃 刊 行 時 間 厶 汔 九 t f 〉 、 〈 《 新 繁 華 夢 》 「 老 上 海 」 过 吳 趼 人 力 、 〉 、 〈 一 字 2 万 5 0 0 0 ? — — 李 伯 元 刃 誕 生 日 〉 , 以 及 〈 南 亭 亭 長 ( ? ) 正 體 — — 《 繡 像 小 說 》 編 者 論 爭 力 、 G 始 法 石 〉 等 。 這 些 論 文 大 都 是 從 一 個 小 問 題 或 疑 點 入 手 來 展 開 他 的 考 證 和 分 析 。 例 如 , 關 於 清 末 四 大 作 家 的 生 卒 年 月 日 記 述 一 直 十 分 混 亂 , 雖 經 訂 正 但 仍 一 錯 再 錯 。 樽 本 照 雄 直 言 批 評 : 「 對 於 中 國 的 學 者 來 說 , 作 家 生 卒 年 月 日 之 類 的 問 題 或 許 過 於 微 不 足 道 。 因 而 不 難 想 像 以 為 不 應 在 如 此 瑣 細 的 小 事 上 糾 纏 , 而 應 選 取 更 大 的 課 題 的 想 法 。 這 在 中 國 研 究 界 還 是 大 有 市 場 的 」 ( 〈 清 末 四 作 家 ⑦ 生 卒 年 月 日 〉 , 頁 6 4 ) 。 樽 本 照 雄 的 考 究 和 中 國 某 些 學 者 的 宏 觀 研 究 的 重 大 選 題 相 比 , 的 確 顯 得 有 些 微 小 。 然 而 , 用 不 了 多 久 , 那 些 浮 躁 空 泛 的 宏 觀 大 論 便 不 再 有 人 問 津 , 而 樽 本 照 雄 的 嚴 密 考 證 則 經 得 起 時 間 考 驗 , 成 為 這 一 領 域 的 基 本 參 考 資 料 。 樽 本 照 雄 在 論 文 中 使 用 的 概 念 和 術 語 都 有 嚴 謹 的 内 涵 界 定 , 而 不 是 像 某 些 學 者 的 故 弄 玄 虛 , 使 用 連 自 已 都 解 釋 不 清 的 概 念 和 名 詞 。 〈 梁 啟 超 ( 7 ) 「 群 治 」 9 l / 、 t — — 〈 論 小 說 與 群 治 之 關 係 〉 奁 讀 ti ) 和 〈 梁 啟 超 「 群 治 」 刃 讀 去 机 方 — — 附 : 中 日 英 用 例 比 較 、 關 連 論 文 一 覽 〉 這 兩 篇 論 文 就 是 圍 繞 着 關 鍵 詞 的 解 讀 和 翻 譯 而 展 開 的 。 梁 啟 超 ( 1 8 7 3 - 1 9 2 9 ) 的 〈 論 小 說 與 群 治 之 關 係 〉 傳 頌 廣 遠 , 影 響 深 鉅 。 然 而 對 這 篇 理 論 文 章 作 細 致 解 讀 之 作 並 不 多 見 。 日 本 學 者 在 引 用 此 文 章 時 , 對 「 群 治 」 一 詞 的 翻 譯 出 現 了 不 同 的 譯 法 。 其 中 除 了 原 樣 照 用 外 , 少 數 譯 為 「 社 會 生 活 」 、 「 社 會 」 、 「 民 主 政 體 」 , 和 「 社 會 政 策 」 等 , 大 多 譯 為 「 政 治 」 ( 〈 、 梁 啟 超 「 群 治 」 乃 讀 圭 机 新書評介 方 〉 , 頁 2 8 3 - 3 0 2 ) 。 例 如 增 田 涉 ( 1 903- 1 9 7 7 ) 在 引 用 梁 啟 超 的 此 文 時 , 基 本 上 都 將 「 群 治 」 一 詞 置 換 為 「 政 治 」 。 樽 本 照 雄 認 為 對 於 像 「 群 治 」 這 關 鍵 詞 的 定 義 和 内 涵 的 確 認 直 接 關 係 到 對 原 文 理 解 的 把 握 , 所 以 有 必 要 把 它 弄 得 準 確 清 楚 。 他 將 梁 啟 超 〈 論 小 說 與 群 治 之 關 係 〉 一 文 中 「 群 治 」 和 「 政 治 」 、 「 社 會 」 等 詞 的 使 用 和 該 文 發 表 前 後 的 其 他 文 章 之 用 例 一 一 加 以 比 較 , 發 現 「 群 治 」 一 詞 和 當 時 很 多 由 日 語 引 進 的 借 用 語 一 樣 使 用 得 頗 混 亂 ’ 同 一 個 原 詞 有 幾 種 翻 譯 詞 並 存 是 那 一 個 過 渡 期 的 現 象 。 樽 本 照 雄 發 掘 和 搜 集 了 大 量 的 資 料 , 經 過 詳 盡 的 比 較 和 分 析 , 認 為 「 群 治 」 一 詞 在 當 時 使 用 的 涵 義 更 接 近 「 社 會 」 , 故 譯 為 「 社 會 」 比 較 合 適 。 一 個 小 說 研 究 者 對 一 個 關 鍵 詞 應 該 如 何 準 確 地 解 讀 和 翻 譯 竟 投 入 如 此 大 的 精 力 和 做 如 此 嚴 密 的 考 證 , 實 在 令 人 汗 顏 。 由 於 樽 本 照 雄 對 通 說 的 警 覺 和 對 疑 點 探 究 的 執 着 , 故 往 往 能 在 一 般 研 究 者 所 忽 略 的 問 題 上 有 新 發 現 。 〈 清 末 小 說 家 刃 落 魄 傳 說 〉 正 體 現 這 一 特 點 。 在 相 當 長 的 一 段 時 間 裏 流 傳 着 這 樣 的 幾 種 說 法 : 吳 趼 人 臨 终 身 上 祇 剩 下 四 角 小 洋 , 並 燒 掉 友 人 無 力 償 還 的 二 百 元 的 借 款 單 。 李 伯 元 臨 终 時 已 經 支 付 不 起 殮 葬 費 , 是 友 人 孫 菊 (...truncated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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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uoqing LI. 《清末小說探索》(樽本照雄), 嶺南學報 Lingnan 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(1999-2006), 2000, Volume 2, Issue 1,